“别出声,宝贝,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谢菱君身躯一颤,随着嘴上的手离开,她多日高度紧张的情绪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
眼泪越流越多,渐渐地,开始哭了起来。
丁仲言保持着半撑的姿势,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轻哄:“不哭不哭,吓坏了是吗?怪我啊。”
“不哭宝贝,没事了,我来啦,咱回家了…”
谢菱君哭得直抽抽,不停往里倒气,想说话又哽咽不断,眼泪被吸进喉咙,呛得撕心裂肺咳嗽起来。
这五日经历的所有一切,所有令她难受的事情,都在心里被放到最大,全部成为令她受委屈的理由。
丁仲言将她搂起来,大手顺着后背,借着月光看清了她的小脸。
原本饱满圆润的腮,这才几天,竟罕见得凹陷进去,颧骨突出,下巴尖得能戳死人…
刚才在他手心里就感觉出来,但完全不及亲眼所见,带给他的震撼大。
他心里酸涩至极,眼里的怜惜漫溢出来:“受苦了乖宝…瘦了这么多,江宇林苛待你了?”
谢菱君反握住他,把脸放在温热的掌中,脸蛋蹭了蹭,又觉不够,径直钻进男人宽大的怀中,双臂紧紧抱住。
即便丁仲言身上带着夜色的凉意,可她觉得,世间再没有任何比这里更温暖的地方了。
两人沉默拥抱,丁仲言一刻不停抚着她的脊背,安抚谢菱君的情绪,等她终于缓好平静下来之后,才问她这几天的情况。
谢菱君把在火车上和江宇林说的那番话,以及她的揣度,尽数与丁仲言说了一遍。
她没看到,在她滔滔不绝表达自己的猜想时,男人眼中露出的自豪。
不愧是他家宝贝,就是聪明!
“确实如你所说,鲁正达不敢伤害你,除非他不想活了!”男人狭长的眼眸,眯了眯。
即便这样,他也没打算放过他,就算是江宇林擅自做主又如何,怪就怪他现在是你湘军的狗。
谢菱君从怀里坐直,眷恋望着他问道:“你怎么进来的?别被发现了,还有,你什么时候到的,带了多少人?”
“我昨天早上就到了,一共10多万人,孔林森带着他们驻扎在城外,没惊动鲁正达,我带着几个人从后山潜进来找你。”
“这里离后山最近,也最隐蔽,鲁正达为了软禁你,一定会把你放在这里,但就是因为靠近山脚,所以就少了一处无人看守。”
丁仲言耐心的将这里以及他的计划,耐心告诉她,没有一丁点藏私。
在他看来,谢菱君是他爱人,是他倾尽所有保护的人,但同时,也是战友。
他们是并肩而立的伴侣,谢菱君永不需要只站在他身后看他的背影,他既可以为她打江山,也有心性与她共赏好景。
“咱们走吧,回城外再休息,现在忍一忍?”他捞起一旁的衣服,抬起她的一只胳膊,边穿边哄。
“好。”
能回去她有什么不能坚持,哪怕让她现在再跑个长跑,她也咬着牙忍,只要能回他身边。
“啊对了…”临走前,该告的状必须要告。
“怎么了?”
她把江宇林吓唬的那些话,添油加醋说了一遍,说完委屈巴巴看着他:“刚才,我还以为是鲁正达…我以为他真来了…吓死我了。”
系扣子的大手一怔,低垂的脸上表情忽明忽暗,肃杀的欲望浮于眼前。
江宇林、鲁正达…他轻声念着两个人的名字。
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从他嘴里吐出,如同阎王在点生死簿,死期已然定下。
谢菱君瞧了眼他被月光笼罩下的清俊脸庞,知道他伤心了,转而垂眼看身前的手。
同样淡漠的小脸,没有一丝愧疚。
活该,早在最初江宇林就应该料到后果,她警告过他了,作死不听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