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夏至(一百三十)(2 / 2)

姜吾道注视着她:“你打算在面圣时说什么?最多也只能让他收回成命,是么?你知道,河西仁济堂,以及你和九殿下的婚事,只能选择要一样。”

晚云没说话。

良久,姜吾道长叹一口气。

“你已经决定了?”他说,“圣上得不到河西仁济堂,那么你和九殿下成亲的条件,便是要监视九殿下,你愿意么?”

“不愿。”晚云道。

姜吾道苦笑:“我以为你最大的心愿,是跟九殿下成亲。”

晚云咬着唇,好一会,低低道:“我最大的心愿,是能跟他相守。可我不能因此辜负了仁济堂,也不能辜负他。”

“你这般用心良苦,但九殿下不知道。”

“他不能知道。”晚云缓缓道,“暗桩是仁济堂的秘密。”

仿佛棋子走入了死局。

姜吾道闭眼,用手指按了按眉心。

“师叔不必替我操心。”晚云故作轻松,“婚事罢了,师叔也说过,结婚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我和阿兄就算一时成亲不得,也不会散了。”

姜吾道疲惫地笑了笑。

“还有一事,我要问师叔。”晚云道。

“何事?”

“去年仲冬,方师伯早就知道凉州将乱,是么?”

姜吾道的目光定了定,看向她。

晚云继续道:“他也知晓我与九殿下关系匪浅,却从未向我透露过一个字。”

姜吾道沉默了好一会,问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薛鸾那时在高昌,她的密信唯有经河西才能传至中原给裴安。

经河西往来的信件诸多,以仁济堂平素做事的方法,唯有主事者可根据信的内容决定用何种方式送信,皇城司既然根植仁济堂,想必也套用这套规矩。

因而河西唯一可能看过薛鸾的信的人只有方庆。

她甚至怀疑,方庆那时也知晓了叛变之人是宇文鄯。

“回想起那日的情形师伯那时反复催促我离开凉州,并三番两次警告我不可对阿兄有非分之想。我那时以为师伯只不过老生常谈,如今想来却有深意。”晚云道,“这些,我既然能想得明白,师叔应该也能。”

良久,姜吾道才幽幽叹息一声,看向晚云:“你可怪你师伯?”

晚云摇摇头:“师伯亦不过是照规矩行事。“

“你明白就好。你师伯过年回来时,曾与我说及此事,说他颇是后悔,若他将真相早早告诉你,你或许便会离开凉州,免了一番出生入死。”

晚云笑了笑:“那他便想错了,我不但不会走,还会直闯都督府,将一切真相告知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