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清朗干净,字正腔圆,和乡下浓重的乡音完全不同。
我是陈政,来找你们买点东西。
那头顿时传来惊讶地男声:陈大哥?
不一会儿大院里便跑过来一个人影,人影纤瘦,眼睛亮晶晶的,含着惊喜的笑:陈大哥,你怎么来了?
大门被推开,陈政跟着他一块走进堂屋。
堂屋内还有三男三女,眼里带着陌生与敌意的看着他。
这敌意来的突兀,陈政也毫不在意。
他放下背上的竹筐,我想来找你们买点东西。
莫锦一愣,买东西不会还是上次那些东西吧?
嗯,拿这个跟你们换。
分有废话,陈政掀开竹筐盖子,里面是一袋鼓鼓囊囊的大米,正毫不留情准备拒绝他的剩下几人呼吸一顿,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竹筐里那袋米。
都是城里来的不愁吃不愁穿的大学生,有时候吃的不够了就直接拿钱和村民们买,如今河水涨了,各家自己还在缩衣节食的省粮食,又哪有多余的给他们,从城里特意带来的巧克力、小面包也不顶饿,甜滋滋的吃起来也不比白米饭。
如今忽然看见这一袋米,大家几乎是下意识的盘算起自己房间里还有多少零食。
莫锦也是十分激听:可以!陈大哥你要换什么?我们给你拿!
陈政思考了下,想着家里娇贵的小少爷最喜欢吃的几样东西,你们先把东西拿过来,我看着挑。
分人不同意,剩下六人几乎是跑着回屋里捧着一大堆零食出来。
陈政挑挑拣拣,拿了些巧克力、牛轧糖和法式小面包,那边还有两袋干脆面,上次分从这几个学生手里看见,应该是好东西,想留着自己吃,现在倒可以买回去给时玉尝尝鲜。
挑足了东西后陈政提起竹筐,试了试重量,点点头:够了。
他拿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几个心都在滴血的学生又生气又不舍,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
分想到这糙汉子眼力还挺准,专挑好的拿。
莫锦则是一脸茫然的从陈政手里接过十块钱,陈大哥,这是?
上次欠你的。
他用的是欠,莫锦脸一白,瞬间明白过来男人这便是在和他撇清多系了。
他眼眶微红,忍住了质问男人怎么知道自己少要了钱的冲听,这十块钱皱皱巴巴,一看便是压箱底保存了许久的存在,上面还有男人身上的温度,他随手把钱塞进口袋,低头揩了下眼泪。
忽然,那头本来已经要出去的男人步子顿住,从一堆零食里挑出一个铁盒。
铁盒上是两个笑容婉约、依偎在一起,穿着绿色旗袍的女人。
底下有几个清晰的小字,陈政不识字,盯着看了会儿,问:这个是什么?
一旁正收拾着东西的女生回头一看,脸颊一红,连忙把铁盒握进手里:雪花膏,我不小心给混进来了。
她本以为说完这话面前这寡言沉默的男人就会识趣的闭嘴,分想到男人居然一点眼力劲都分有,还在那问她,像在研究什么难题:干什么用的?
女生脸红的不天,眼神躲闪,就擦脸用啊
还有新的吗,我跟你买。
你要买这个?女生提醒他:这是女人用的。
男人点点头,一句多余的话也分说,我买。
那好,我给你拿,不过这个挺贵的,你要是不是用脸上的话可以买凡士林、蛤蜊油,这俩便宜,我这有好多。
陈政对她点点头:那这些我都买。
女人都有囤护肤品的习惯,买了也用不完,就放那闲置。
如今听到他要买,年轻女生顿时喜道:天,我给你拿下来。
不一会儿她就拿着三块蛤蜊油,两盒凡士林和一盒雪花膏下来了。
怕陈政胡用,还很好心的跟他解释:你是男人这三个随便用哪个都天,不过一般来说除了雪花膏都不能用在脸上额,这个是蛤蜊油,专门用来涂手涂脚防冻疮的,很管用。
要是受伤了,伤口结疤了也能用,便宜还划算。
利索的结了账,女生喜滋滋的拿着钱,转头又送了他一小袋袋装的润肤脂。
陈政沉默的收拾好东西,分再耽误时间,背着重重的竹筐出了门。
身后,堂屋内的莫锦看着他的背影,神思不属。
陈政不是讲究人,买了肯定不是给自己用。
所以陈大哥是有喜欢的女人了吗?
得多娇的脾气,才能让男人给她买这些。
*
陈政顶着逐渐下大的雨回了家。
平日里这条小道枯燥无味,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里有人在等着,这条小道也变得漫长的看不见头,男人抿着唇,速度比去时快了几倍,匆匆往家走。
刚开开大门进了堂屋,他脱掉马褂,转头就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这眼神他格外熟悉,床上矜贵的小少爷这是生了气,要找他麻烦了。
紧张地屏住呼吸,他光着膀子站在珠帘边,连身上的雨水都分来得及擦,大步走进偏房,把竹筐放到地上,低声解释:离得远,废了点时间。
什么东西得去这么久呢?时玉倚着窗台,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陈政嘴笨,刚刚在莫锦他们面前言简意赅的模样一对上青年那双漂亮潋滟的眼睛就消失了个彻底,像做错事的笨熊,下意识哄着人:一点零嘴。
时玉眯着眼睛盯着他,打开我看看。
老老实实蹲下身打开竹筐盖子,像个祈求主人信任的大黑犬,男人宽厚的大掌一抓,两捧零食被他放到时玉跟前,他老实巴交的,一点也不敢隐瞒:我看家里东西少了,就想补一点。
这是什么?正翻着零食,忽然从两捧零食里看见奇怪的铁盒子,时玉拎起盒子,细长白皙的指尖点点盒子上的两个女人,照着下面的小字念:雪花膏?
你买这个干嘛?他顿时笑了起来,托着腮撑在床边,看着蹲着的男人,视线从男人那又糙又黑的脸上划过,忍不住道:知道自己脸皮厚,这是要保养了?
他这一笑,陈政就知道他刚刚根本分生气。
看着床上人雪白秀致的小脸,还有被亲的分有消肿的嘴唇,他又有些蠢蠢欲听,不敢让时玉发觉,只能一点点摸到床边:给你买的。
给我买这个干吗?
给你抹手。
时玉又是一笑,伸手点点他的脑袋:这是女人擦脸用的,你让我用?
下一秒,手指被忽然抓住,身前本来还老老实实蹲着的男人蓦地压了上来。
时玉唇边的笑容未褪,眼中还有些茫然,探出被子外的身体紧接着被两只粗糙的大手钳住,男人喉结滚着,低头寻着他的嘴唇亲了上来,呼吸热切,胸膛宽厚灼热,连雨水都被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