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2 / 2)

身体是熟睡过后的充盈与放松。

他陷在柔软的床铺,缓缓睁开眼,看见了一片油光水亮的毛发

时玉:???

还没回过劲,忽然又听到了一声压抑的、轻快地汪。

等等,这个叫声?

威廉?时玉一怔,脸上紧接着露出惊喜的笑。

刚从床上坐起来,毛发茂盛的黑背便撒娇着挤进了怀里。

本来只睡他一个人还显得格外宽大的床铺瞬间变得狭窄起来。

他也不在意,抱着占了大半个床位的黑背重重的亲了一口。

威廉,你怎么在这?

眼神柔软的黑背温柔的注视着他,汪~了一声。

时玉点点头,若有所思:他送你来的?

黑背舔了舔他的手腕,触感有些莫名的熟悉。

时玉又哦一声,昨晚来的?

黑背许久没有见他,以前总是纵容宽和的注视着他的眼睛变得依赖了很多。

似乎也知道他身体不好,它只乖顺的趴在少年腿上,偶尔会小心翼翼的蹭蹭他的肚子,鼻头呼出温热的气息。

时玉被它蹭的笑出声,压抑了许多天的心情逐渐放松。

管家敲门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温馨的一幕。

穿着病服的少年和温柔忠诚的大狗同躺在一张床上,亲密无间的说着小话,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一切都显得格外治愈。

他眼里掠过一丝笑意,端着早餐走到床边,一边抽出床柜,一边貌似不经意的说:难怪昨天半夜了先生还要带着威廉过来,看到少爷您这么开心,我算是明白先生是怎么想的了。

时玉缓缓收起脸上的笑,淡淡道:哦。

他不接茬,管家也不尴尬,自然地继续道:说起来先生本来想把兔子一块带上的,但是想到兔子不好照顾,怕您累着,就没带。

时玉面无表情,哦。

管家:少爷您今天感觉怎么样?

时玉沉默一瞬,正想答话,就听管家面不改色道:先生刚刚还打电话问我您身体有没有好点,等闲下来我就给他回电话。知道您见到威廉这么高兴,先生也会高兴吧。

时玉:

时玉:

他不想再跟管家说话了,直接抱着威廉亲了亲,下床去洗手间洗漱。

再从洗手间出来,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威廉。

桌子上的皮蛋瘦肉粥香气阵阵,虾饺晶莹剔透。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叹了口气,默默舀粥吃起来。

所以盛悬是故意躲他的?

连带威廉过来挑的时间都是深夜。

啊。

好烦。

这老男人,花花肠子这么多呢?

病房里有了威廉后变得热闹了许多。

时玉美滋滋的抱着黑背在床上睡了个午觉。

再醒来时,夕阳西下,漫天霞光,一天就要过去了。

他睡得有些懵,醒了后呆呆的坐在床上缓神。

威廉还在睡,可能是身边有熟悉的气味,更是连眼皮也不曾掀动一下。

直到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它才懒洋洋的睁开眼,看见了穿着白大褂推门而入的医生。

这一天已经见了不少医生。

知道他们是来检查时玉身体的,于是它重新闭上眼,只懒洋洋的甩了下尾巴。

忠诚可靠的大狗浑身散发着暖意,时玉宠爱的亲亲它的脑袋,转头看向医生。

医生。

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的医生身形修长,白大褂干净利落。

嗯,他淡淡应了声,声音遮掩在口罩下:今天感觉怎么样?

时玉点头:还好。

医生走到床边,继续道:衣服脱了,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身上的伤?

时玉整个懵住,他身上哪有什么伤?

身前的男人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乌黑碎发下的眼型狭长,眸色冷冽,声音语调都给人一股格外熟悉的错觉。

时玉不自觉蹙起眉,我身上没伤。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男人一言不发。

时玉莫名感到一阵不安,好在威廉还在怀里悠悠的用尾巴勾着他的手腕,他冷静下来,指向门口:你应该认错人了,请你现在出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一刻,男人周身的气息顿时冷了许多。

他眼神平静晦暗,在时玉戒备的目光中,缓缓摘下口罩。

一张清隽冷淡的脸顿时显现出来。

沈拓?!

时玉惊道:你怎么在这?

身形挺拔的男生抿着唇,垂下的额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神色:来看看你。

看我?一片凌乱中时玉仍觉得离谱,天知道盛悬在门口安了多少保镖,沈拓是怎么这么随随便便的混进来的?

他看着他身上的衣服:你这身白大褂哪来的?

沈拓:买的。

买的?时玉:哪买的?

沈拓没有说话。

时玉蹙起眉,想到随时可能会来看自己的盛悬,头皮顿时就是一麻,低声催促道:行了,我不管你是怎么混进来的,现在赶快走。

眸光倏然转冷。

沈拓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时玉却丝毫没有察觉。

他身上穿着宽大的病服,仰头看向男生时的眉眼细长而冰冷,雪白昳丽的小脸上丝毫没有见到自己小狗的惊喜,而是不耐的催促。

霞光打在身侧,沈拓声音冰凉:主人就这么怕见到我?

时玉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见沈拓瞥了眼他怀里的黑背,漫不经心的道:是因为有了别的狗吗?

空气霎时一静。

时玉愣了好一会儿才堪称茫然的低下头,看着乖顺的躺在自己怀里睡大觉的威廉。

他努力捋了捋思绪,隐约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太妙。

你什么意思?

沈拓勾了勾唇,声音里却全无笑意:我的意思是,主人,你到底要养几条狗?

时玉傻了。

令人不安的死寂里,他眼睁睁看着沈拓慢条斯理的脱掉不知道哪买的盗版白大褂,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黑发男生冷着脸解着衬衫扣子,露出的脖颈线条利落分明,凸起的喉结滚了滚,嗓音变得有些哑。

很难受吧,他敛着眉,眉间落下一片阴影,淡淡的道:后遗症每天早上都快逼疯你了吧?

时玉脸色白了白。

确实如此。

十八九岁的少年,每天早上本来就难熬,现在因为身体里郁积已久的药性没有排掉,早晨就变得更加难忍。